“混賬。”光武帝怒上心頭,“你才見識過多少人,你認識他才不過多久,怎么就覺得自己遇見了知心人?”
常昱跪下,身姿卻筆直,“臣,自是知道,”
“你是得了失心瘋,還是被灌了迷魂湯?”
“陛下看著臣長大的,自是明白臣一旦認準什么,必是一定要得到才行。得到的東西以后或許會厭了,但臣想要的時候別的什么話都聽不進去。”
這話讓光武帝想起年少時的常昱,聽說遼東上有一貂,全身似白雪,便日思夜想想養上那么一只,還偷托下人弄來了一只,但雪貂不耐南方的酷熱,很快就死了,常昱便終日悶悶不樂,幾日便提也不提了。
還有常昱自小喜歡兔子,養了無數只,每次總是興致勃勃地物色新兔子,養上那么幾只也不見得他上心了。
光武帝心想,此次或許常昱也是如此,日思夜想大概是因為沒有得到,若得到之后反倒很快就膩了。若他百般阻撓,反倒讓他得不到,這一直掛念著倒不如讓常昱自個膩了。
于是光武帝憤怒的情緒消散了不少。
他能阻止一個宴朔,可他卻不能保證千千萬萬個宴朔出現。
難不成他還能把常昱關禁閉不成?
光武帝的態度緩和了下來,擺擺手,“退下吧”似乎是不再想多搭理常昱的模樣。
常昱面上無波瀾,迅速退下,一出了大殿,便喜形于色。
光武帝雖未明說,但已不會明顯阻止他們。至于之后是否會轉變主意,常昱也無法肯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得了光武帝的“應允”,常昱這幾日上朝也格外神清氣爽起來,那腳底生風的模樣讓其他大臣們不敢輕易招惹。
而自那日之后,宴朔覺得自己的心境變得有些奇怪。
見到常昱,宴朔面紅耳赤,心底里慌張不已,收奏疏的時候連看也不敢看常昱,一收齊就立馬撒腿就跑,結果有大臣追在宴朔身后說他的奏疏還未收齊。
宴朔困窘難當,覺得可能在通政司混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