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讀了一本新書,《龍與少年游》,江南在里面收錄了他少年以來,從大學到現在,從第一本書《此間的少年》到龍族,所有寫過的隨筆,以及心理路程。
覺得這種方法真棒,能夠記錄每一個不同的時間段自己的感受,心里在想些什么。就好像照片能記錄我們容貌在歲月中的變化,隨筆卻能記錄我們心理從小到年老的轉變。隨筆像是我們心理的照片。
之所以堅持寫作,也是因為我想記錄。
十四歲的時候,我在想些什么;十八歲的時候,我又在想寫什么,二十歲......待來日年老,躺在老竹椅里翻看年輕時候的文字,也許會發出這樣的感嘆:
“喔,原來我年輕的時候在為這些東西煩惱啊。”
“當時為這些問題迷惑,現在的我有追尋到答案嗎?”
“那些讓我憤怒、快活的事,現在依然叫我憤怒或快活嗎?我的心有沒有被歲月磨平棱角,變得成熟卻冷漠?”
我這只被溫水煮著的蛙,是什么時候像世俗妥協,與他們握手言和的呢?
(當然我希望這個答案是永遠沒有)
寫每一本書都像一場修行,叩問自己,也在書中追尋我想要的答案。我極少寫純粹的為了取悅熱點或跟風的文,那些文雖然能給別人帶來快樂,卻不能給我帶來快樂。
我把寫書當成一次迷茫中的自問自答,當成逃避現實不愉的桃花林,在這里我放歌痛哭,嘶聲尖叫,每個人物都發出極度壓抑后暢快恣意的吼聲。
在此,別提一句,我發現一個秘密。
絕大多數男作者寫書,都是映射自己的追求與夢想。核心是將“我”投射到主人公身上,然后寫他的命運,也寫作者可望而不可得的那份人生。例如,拯救世界的衰仔,帶著絕大不甘的陰郁小孩,都是江南對自我的“期許”與幻想。
但是女作者寫書,多半圍繞感情和對人物本身的思考:糾葛的情感歷程,你愛我我不愛你你不愛我了我有愛你的陰差陽錯,人物們的命運悲歡,這是一個書的核心。
即,男作者寫主人公是寫“我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女作者寫主人公是寫“我想得到一個什么樣的人,或我的幻想中什么樣的男人得勁兒?!彼且环N審視的目光。
誠然,也有女性作者會將自己的影子投射到作品中,但是遠遠沒有男性作者那樣投射得多。
女性只表現出“百分之三十”的自己,但是男性會表現出百分之九十,甚至接近百分之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