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身份弄清楚了,那便繼續。”魏風繼續講述案情。
“若袁艷銀帶進去有安眠藥的礦泉水。假設她與死者突發爭執,萌生殺意,將隨身攜帶的安眠藥下水里,死者喝下昏睡后,她便可殺死死者。當時所有人對藏寶圖蠢蠢欲動,以死者的性格,絕不可能喝下開過的礦泉水。死者喝下的袁艷銀帶進去的是沒開過的礦泉水,現場沒發現任何可將藥物注射進礦泉水瓶的工具。那袁艷銀便無法將安眠藥注射進礦泉水瓶讓死者喝下。”
“死者在辦公桌前只有一組進去的足印,大部分足印聚集在辦公桌后至陽臺區域。袁艷銀第一次進去帶礦泉水,直接走到辦公桌前將水放桌上,留下最近辦公桌的足印。這足印只有一組,證明袁艷銀第二次進入沒有太靠近。她要在辦公桌上有安眠藥的礦泉水瓶留下指紋,只能在第一次進去時,想必她以為桌上的水瓶是黑瓶,她拿起才發覺不是如此便留下指紋。那么有安眠藥的礦泉水瓶在她第一次進去前就在里面,兇手先她一步。”
“案發當晚23:30,孫涵的錄音筆錄到從案發現場傳出的死者的聲音,什么真美麗重復了三遍。袁艷銀第二次進去時,死者已經不省人事,她沒手電筒無法確認死者狀況,聽到腳步聲她便急忙離開在23:25左右。五分鐘后卻響起死者的聲音,這不可能。這是兇手為了制造不在場證明故意布的局,死者說話的內容經調查證實是死者五年前為天堂養老院錄制的廣告詞。博古架上發現的一個長方形的灰塵缺失處,大小跟手機差不多,應該是兇手用來擺放播音設備的證據,死者真正死亡時間是在袁艷銀第二次進去23:20左右前。”
靠在會議室門邊認真傾聽的蘇海海一臉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可這謎解只一半,不禁令聽者心生癢意。
“案發現場的門能從外面打開,小陽臺窗戶與陽臺門一直處于反鎖狀態,窗戶只能從室內鎖上,窗戶上裝有防盜的鐵條罩,成年人無法通過窗戶出入案發現場。兇手要從陽臺出入案發現場,只能通過陽臺門。陽臺門是舊式的鋁門,舊式門鎖,只需按下反鎖按鈕,強行用力關門,便能反鎖,制造出偽密室。可如此行為會產生很大的聲音,一定會被對面會議室的人注意,肯定在巨響后第一時間破門而入,兇手便會暴露身份。”
魏風修長的手指不斷敲打著桌面,一下一下的,似乎有種神奇的節奏,將人帶進他的世界,他停下敲打的手指,繼續說下去。
“我一直不明白,怎么將這聲巨響隱藏起來。我拿到孫涵的錄音筆,發現是我想得太復雜。在臨近死者死亡時間的錄音里,有幾道特別大的雷聲,傾盆大雨的嘩啦聲。其中一道雷聲似乎與一道關門聲重疊,砰的一聲在密集的雷聲下難以分別。經過技術部門分析,那道聲音的確就是陽臺門的關門聲。案發當晚,兇手通過小陽臺進出案發現場,兇手戴上手套足套才作案。絕對是一場有計劃有預謀的殺人案,并不是臨時起意的激情犯罪。”
一時間,嫌疑人與警察聽得耳朵都要豎起來,孫志堅也定定的專心聽著,這個兇手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殺了吳天堂,他是非常想知道這人的身份。
“案發當晚下大雨,很多重要證據都被大雨沖刷。我們只在小陽臺最里的一顆植物葉子上發現有死者稀釋過的血液殘留,兇手曾在這里清洗過某樣帶有死者血液的東西。樓下發現的被清洗過的工業棉線手套,有血液反應,有同樣安眠藥的成分,死者作案后在小陽臺上清洗的東西正是手套,用的還是有安眠藥的礦泉水清洗,由于位置保留到這個關鍵證據,可謂天網恢恢。”
“二樓往一樓的樓梯間內的碎玻璃瓶裝的□□溶液以及沾有□□的白布,白布上有牛仔纖維殘留,案發當晚只有朱國平穿牛仔褲,這塊白布被他放在牛仔褲口袋里。他的背包有一個揉成團的塑料袋,袋中檢查出□□成分,裝有□□的玻璃瓶一直被他放在塑料袋里纏好放背包。他與袁艷銀去洗手間時拿出裝有□□的玻璃瓶,塑料袋留在背包。”
“袁艷銀趁機又去案發現場,朱國平拿著□□白布尾隨她,朱國平見她進入案發現場,失去動手機會。直到死者死在案發現場,他有了更好的計劃,讓袁艷銀成為兇手,有了‘兇手’以死謝罪,警察就會結案。估計是警察來了,所有人聚在一起,東西無法處理才隨便擦掉指紋扔到樓梯間。”
魏風話音剛落,所有人看向被拘著手銬的朱國平,他還是沉默的低著頭,像一具失去生命的石膏像,蒼白悲涼。
“我原本沒想殺她,我想殺的一直都是吳天堂。我愿意陪著她到這里是相信她跟我說的,她只是來求個明白,她想知道一個答案她就放下了以前,好好跟我過日子了。我知道只要吳天堂不死,她永遠都不會放下。誰知道讓我發現她一次一次去見吳天堂,幸好最后吳天堂死了。我以為一切都可以過去了,誰知她在我們原本打算登記結婚的日子要跟我分手,前前后后七年的感情,就比不上吳天堂一年。我給過她機會的,她不珍惜,她變了,壞掉的東西,我不要了。她既然這么愛吳天堂,我就讓她頂著殺死吳天堂的罪下地獄,他們就不會在一起了。她永遠只能是我的,我的,生生世世都是我的。新聞報道上都錯了不是袁艷銀給吳天堂殉情,是我朱國平要給袁艷銀殉情。”
“呵。”魏風一聲諷刺的輕笑打破了的悲傷氛圍,“你要袁艷銀殉情?那你為什么還不去死?反而有這么多精力制造不在場證明,還讓同事陪你發現袁艷銀尸體,擺脫自己的嫌疑。這么多時間,都夠你死幾百回了,怎么還有心情訂機票?你是要跳機自殺嗎?什么愛情不愛情的都是狗屁,這是你為了博取同情減刑的好手段,只有蠢人才被你騙。”
被識破目的的朱國平繼續埋頭裝石像,其他人看天的看天,望地的望地,裝作什么事情都沒發生,只是眼睛鼻頭的紅色還是出賣了他們。
“王玉寶的藏寶圖的確是死者所寫,他們是同伙,王玉寶不信任死者,死者給他寫了一張藏寶圖作為利益保障。死者原定的同伙是被馮建國殺掉的賴嘉應,聯系不上急忙換人。案發前一晚,賴嘉應去養老院為死者查看環境時與出租車司機馮建國發生口角,馮建國一氣之下將他殺害,載到養老院埋在仁心湖邊的枯樹葉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