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彈不得,只有眼睛還能自由的轉動。
沅衣興奮極了,像是嘰嘰喳喳的雀,趴在他的耳邊自報家門。
可惜她說的話,白修筠都不細得聽。
看她的打扮便知道她是乞丐。
她才說出自己的名字,說出是她救了他,短短幾句,白修筠更不想聽了,他閉上眼瞥開頭,清俊的眉目里,滿是不遮掩的嫌棄與厭惡。
沅衣的話剩下的話卡在脖子里,這種嫌棄人的神色,她在城東去討飯的時候,在那些人的臉上見到過,以前不覺得有什么,如今心里像針扎一樣的刺痛。
密密麻麻,被扎破了許多小孔,疼得竄氣。
她看得出來,霽月不僅生氣,還嫌棄她。
白修筠慶幸的是他沒有瞎,還能看見救他的到底是什么人。
一張黑漆漆的臉,不知道作何形容,和他以往見過的女人完全不同,她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又舊又臟,就是以前太師府最低等的丫鬟和她比起來,都要十分光鮮亮麗。
她給自己敷藥,湊近了聞,還能聞見她身上的酸臭味,也不知道這么黑,到底有沒有洗過。
這個世間,怎么會有這樣的女人,除了一雙眼睛澄亮分明,干凈通透,全身上下沒有一點能入眼的地方。
之所以能看出來是個女的,除了那雙眼睛特別的澄亮,通透之外,還有一件事情,白修筠一點兒都不想再回憶。
他沒記錯的就是,那日疼得迷糊,在夢中那雙軟綿綿的手,翻騰他衣裳的手,是這名女子的。
倒是少見的軟。
也是讓他確定了,她真的是一個女人。
男人的手骨不可能這么小,也不可能這么軟,像沒生骨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