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之上,一艘小巧的畫肪在和風麗日中靜靜飄蕩,它所處的位置已是湖深處,雖然能隱隱望見一座石拱橋,此處的湖面,卻人煙頗少,顯得很是清靜。
畫肪船頭,兩名身著道袍之人對坐于矮茶幾兩旁,湖面反射的粼粼波光變成一片片碎影,在他們道袍上投下斑斑亮光。
執壺斟茶的道士身形曼妙,動作優雅脫俗,卻是一位女玉真,雖是煮茶,卻渾身一塵不染,素潔得仿佛剛自清泉中沐浴過。
瓜子臉,五官精致,明眸如潭,薄薄的眼皮,薄薄的朱唇,面容如白玉,透著清冷的氣質,與清微劍派的掌門張清云頗有幾分相似,姿色亦相差仿佛。
“師父,這次嘉興鐵捕的手段太過毒辣!”女道士直起身來,放下紅泥茶壺,自寬袖中拿出雪白的布帕,優雅的拭了拭玉手,輕聲說道,她的音質仿佛玉質,乍聽似是輕柔,卻隱隱透著一股堅硬的韻味,頗是奇異動人。
對面而坐的道士方正的面龐,微微帶著紫氣,透著不怒自威的氣度,他卻是閣皂山的掌教楊真人,那女道士是其入室弟子楊夢真。
楊夢真生性淡泊,yu望極少,對于修煉卻頗是喜歡,整日里沉浸其中,幾乎足不出戶,除了閣皂山上的年輕弟子們惦記著這一位姿色清絕的師姑,其余人甚少知曉她的存在。
這一次楊真人應蕭月生之邀,前來臨安城的臨湖居觀禮,強令楊夢真隨行,否則,要讓她踏出閣皂山一步,千難萬難。
“嗯,……不過,也是情有可原!”楊真人撫著頜下整齊的清須,點了點頭。
“廢去武功已經是生不如死,卻還將他們掛到樹上示眾,這般羞辱之下,這幾個人怕是沒臉再活了!”楊夢真微蹙著彎而細的眉毛,將雪帕放回袖中,端起明凈的白瓷茶盞,輕吹著盞中的綠茶,玉臉上隱隱透著不忍。
“唔,有道理……?!睏钫嫒溯p吮了口茶,暢快的呼出一大口氣,露出舒暢的神情,對唯一的女弟子的茶藝大是喜歡,對弟子的話便有些漫不經心。
“師父——!”見他心不在焉,楊夢真不滿的嬌嗔了一聲,瞋瞪著他,眼波盈盈若秋水,即使薄怒的神情,亦是動人無比。
“呵呵……,其實此事難說對錯,嘉興鐵捕的手段一向如此,那些武林人偏去惹他們,只能說是福禍自招,怨不得別人?!?br/>
楊真人忙呵呵一笑,頗有陪笑的意味,對于這個最小的弟子,他并未當成弟子,而是把她看作自己的女兒,掌上明珠,全沒有對其他弟子的威嚴。
楊夢真瓜子雪臉上露出不以為然,對于嘉興鐵捕的毒辣手段甚是不喜,卻又不能直直的反駁師父,只能拿起腿邊的長劍,用力握了握麻布纏著的劍柄,暗自恨恨的念叨著他們的名字:“嘉興鐵捕,嘉興鐵捕……,咦?”
她螓首一抬,纖纖玉指伸向臨湖居的方向,快速的問道:“師父,那個蕭莊主不就是嘉興的嗎?”
“呵呵……,是啊,你才想起來啊?!”楊真人紫芒隱隱的兩眼微微瞇起,撫著清須呵呵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