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沒想到今日貴客臨門,鄒某有失遠迎,失敬,失敬!”鄒正生一邊見禮一邊說道。
“鄒老板,久仰久仰!”何志遠拱手還禮道:“今天來貴地是想從周村買一批棉紗。”
“好事,好事!二位里面請!”
鄒正生把他們二位請到正堂坐下,仆人遞上了新茶,何志遠喝了一口,頓時覺得芳香滿口,確是好茶。
“鄒老板,小弟在莒州開了一個織坊,打算在周村買進棉紗,如果價格公道以后就簽一份供貨合同,長期合作。”何志遠首先說道。
鄒正生點點頭捻著胡須說道:“棉布紡織一直集中在江南。我們把北方的棉紗販到江南,又從江南買布運到北方販賣,來回運費不說,便是被鈔關收的稅費都要不少。若是在北方設廠織布,直接收購北方的棉紗供應北方棉布,是條不錯的明路。”
說完這些,他兩眼盯著何志遠說道:“不知何公子每月要進多少擔棉紗?”
要說多少擔棉紗,何志遠還真說不上來。因為他現在幾乎就是一個外行,一擔棉紗織多少匹布他根本就不了解。但一臺織機能織多少布他是清楚的,于是他在心中默算了一會說道:“我一個月要織一萬五千多匹布,鄒老板給個便宜的紗價!”
聽完此話,鄒正生心中嗤笑不已,江南最大的織坊一個月也不過才三千匹布,你的織坊還沒有開張就敢說一月能織一萬五千匹布,吹牛也不能吹得沒邊啊。看來莒州何家也是這么吹噓出來的。
不過這只是鄒正生心中想想,他捻著胡須淡淡地說道:“何公子好大的手筆,一月織一萬五千匹布至少也要兩千架織機,兩千名織工吧?”
“我準備上五百臺織機,一千五百名織工,一天三班倒,人歇織機不歇。”何志遠看出了鄒老板的冷淡,也不解釋只是如實說道。
鄒老板聽聞此話,心中又是一陣恥笑。江南的織工一天都做工八個時辰,而你卻三班倒每個織工只做工四個時辰,你這樣做不賠死才怪呢,心中暗暗嘲笑他是個喜歡吹牛皮的外行,不過他也不點破,只是淡淡地說:“棉紗的市場零售價是七兩五錢一擔,我便宜給你個批發價,七兩四錢
!”
何志遠看出了鄒老板的冷淡,再討價還價也就索然無味了。只是象征性的問:“鄒老板,這個價格還能再優惠嗎?”
鄒老板搖搖頭仍然冷淡地說道:“何公子可以去別家打聽一下,在周村棉紗批發價都是七兩四錢!”
說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說道:“兩位請喝茶!”
這已經是明顯在下逐客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