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官家為何連這般屈辱的條件都能接受?朝中奸臣當道,父...”
“住口!黃口孺子,竟敢妄議朝政,再敢妄言,便打斷你的腿!”
“嘭”的一聲,書房門被撞開,面色通紅的蕭二郎蕭世略負氣而去,留下氣鼓鼓的老蕭——蕭摩訶,坐在書案后嘆氣,蕭大郎蕭世廉,在一旁勸著父親。
“父親,二郎沒見過世面,說話不知輕重,父親莫要生氣。”
“禍從口出,禍從口出!二郎如此嚷嚷,在府里還好,在外面被人聽了去,那幾個奸佞又要興風作浪了!”
蕭摩訶說完又嘆了口氣:“官家已經作出決定,身為臣子多說無益,你有空和二郎說說,就說有些事情,不是光憑一腔熱血就能做好的。”
“是,父親。”
蕭世廉說完,坐在一邊,見著父親神情黯然,斟酌片刻,開口問道:“父親,朝廷真的要做出如此讓步么?”
“不然呢?”
“這...這也太...”蕭世廉欲言又止,終究沒有將“喪權辱國”四個字說出來,他不想讓父親難受,只能把話吞回肚子里。
蕭摩訶知道兒子想說什么,其實他也咽不下這口氣,孔范等人的主張,簡直是“駭人聽聞”,他極力反對,但面對孔范的反問,卻底氣不足。
不讓步?可以啊,那就打仗,誰敢說打得贏?
孔范的反問,蕭摩訶反駁起來有些無力,他和其他武將知道,周國勢大,如果正面對決,官軍怕是難以取勝。
若上游巴湘、江州尚在,即便淮南為周國所占,陳國依舊可以憑借長江天險,將敵軍拒之于江北,問題是現在不行了,周軍水師從江州出發,能夠輕而易舉抵達采石磯。
屆時對方一旦水戰獲勝,就能把陳軍分割為淮南、江南兩部分,而淮南陳軍無法回援建康,建康又能堅持多久?
當然,陳國可以寄希望于周軍主帥犯傻,問題是周國那位驍勇善戰的豳王宇文溫,如今坐鎮洛陽,一旦兩國交戰,此人帶著虎狼之師呼嘯南下,淮南能撐多久都是個問題。
打,打不過,那么除了屈辱的讓步,還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