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媽愛死里面的藍色了。”“那個十字架才酷，粉紅色！像是成人用品店里賣的……”“大片，十足的大片！”“不過到底mv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沒看懂？”“傻鳥，你沒上過大學當然看不懂。”“說我，你就上過？”“我也沒有，但酷就完事了，誰在乎劇情！”聽著眾人熱鬧的討論，巴德曼也看向唐德說道：“看來我沒有看錯人。”唐德微笑道：“當然。”“我會盡快去聯系sbk唱片的人，相信他們在看到mv后能夠改變自己的想法。”“希望如此。”巴德曼很快就帶著光盤去了sbk在紐約的辦公室，但時隔一天唐德和雷蒙所得到的消息卻不太好。“fuck，貪婪的地精！狗屎sbk！”巴德曼在兩人面前對著sbk一陣輸出，直到嗆到嗓子咳嗽起來才坐下。然后他拿出一根煙點燃，抽了幾口。雷蒙耐不住性子，率先問道：“發生了什么？巴德曼，難道sbk沒有看我的mv？”“……”巴德曼沉默片刻，有些疲憊的說道：“不，他們看了。”“那是什么問題？”唐德接話道。“他們說這首歌如果要交給他們發行，那就必須要在版稅上退讓，因為那首該死的野獸明星讓雷蒙的商業價值全無，現在他們如果想要重新發行雷蒙的專輯，就必須要花費大價錢宣傳！”巴德曼滿臉不甘，當他讓sbk看完mv后，他能從那群鬣狗的表情上看到他們轉瞬即逝的興奮眼神。但也正因此，sbk一本正經的壓價更讓他惱火。“所以是多少？”雷蒙追問。一般來說在扣除了需要交的稅后，發行商的版權費在百分之三十左右，看起來不多，但每首單曲的均價大概在5-6美元，只要銷量達標，賣出幾十萬張，對于sbk唱片來說就是百萬美元的收入。然而現在sbk的胃口更大了。“他們想要百分之四十的版權費，并且機械復制版稅也要減免百分之五十！”巴德曼把桌子拍的砰砰響，似乎非常痛恨sbk的貪婪嘴臉。“機械復制版稅？”唐德和雷蒙都有些疑惑，不知道這是什么。畢竟美利堅的稅務行業可以說是全球最發達也不為過，各種稅目五花八門，合理交稅絕對是門大學問。更別提為了收稅，美國還誕生了irs（美利堅國內收入署）這樣的稅務機構。“這個世界上只有死亡與交稅是永恒的”這是美利堅的名言。不過私下里人們更愛講的是——惹誰也不要惹上irs。因為這群家伙為了收稅無所不用其極，唐德就知道irs和美利堅的各種黑幫、灰產都有聯系，因為在他們看來，無論你是做什么行當，哪怕是犯罪所得都要給irs交稅。并且兩者之間的聯絡渠道完全避開了fbi及司法部門的監管。 這就是交稅至上的美利堅魔幻現狀。而聽到唐德詢問，巴德曼也給他解釋起來。“機械復制版稅就是指唱片公司將音樂制成黑膠、磁帶、cd或者弄成mp3，都要給我們付一定的版稅。這筆錢雖然不多，每首只有9美分。但細水長流，你想想，如果這首歌現在只能賣五十萬，那十年后，二十年后呢？”毫無疑問，這是個天文數字，尤其是在互聯網時代來臨，歌曲被上架到各大音樂平臺后。到時候一首經典老歌隨隨便便幾千萬下載量，甚至幾個億下載量。這都是享受不盡的財富！怎么能輕易拱手相讓！因此巴德曼發這么大脾氣也實屬情有可原。不過再發脾氣他現在也不能一口拒絕，只不過他已經有了另外的打算。巴德曼放下煙道：“我接下來再去其他唱片公司看看情況，希望能有個好結果。”第22章 共和唱片在巴德曼去找其他唱片公司洽談的同時，唐德也去找了一下自己父親曾經的律師，柯克·拉姆齊。在美利堅這片資本主義熱土上，正如吉米所說，他需要一位專業的律師來處理各種法律問題，避免自己被那些雜七雜八的條款和稅務坑掉。而之所以要找這位柯克律師，也是因為他在給便宜老爹當律師時表現的還是很有操守的，甚至有操守到有些古板。基本上任何非法的勾當他都會警告自己的委托人，要求他及時停止這種操作，就像便宜老爹當時掏空了家底要去做投資，他也制止了很多次。但便宜老爹當時認定了，阻止不了。等他死后，柯克律師也盡心盡力的幫助唐德一家拿到了一部分賠償。他甚至沒有收取手續費，直接交給了卡梅拉。有良心的人很多，但有良心的律師在這里真的不多。所以唐德信得過他。柯克律師的事務所開在紐約曼哈頓地區的邊緣，唐德開著車一路奔馳，沒過多久就趕到了目的地，見到了這位頭發黑白夾雜，整齊梳理到腦后的老頭。而柯克律師則在聽完了唐德的來意后放下手中的一沓文件，將自己的眼鏡摘掉。“其實你現在最缺少的就是一個經紀人，這比律師更重要。”“但就像你說的，你想要等mv的成績出來后，再聯絡caa。做的很對，只要有作品，你就已經邁過了最困難的一步。下一步無非是和caa談妥一個合理的定價。”說到這里柯克律師喝了口水：“但還有個關鍵點，就是你打算以什么身份加入caa？”“導演怎樣？”“哦，那我覺得這就是個糟糕的決定了。”柯克律師伸出一根手指：“因為你現在沒有名氣，你只是給一位十八線嘻哈歌手拍了一部不知道能不能火的歌曲mv，即便出了成績，caa也不會以電影導演的規格來簽訂合同。”“沒錯。”唐德也清楚這一點，現在市場上可以拍攝mv的導演實在是太多了。“那您的意思是我要從攝影入手？”“沒錯，這不是你的老本行嗎？有作品，有技術，這部mv還證明了你有導演思維和超乎常人的審美，這很棒，額咳咳。”柯克律師擦擦嘴角：“而且工作上攝影師的機會也更多，無論是電影、電視、廣告、mv都可以接。這和導演不同，很多行業的導演都是獨立的，就像你拍廣告拍的再好，電影也不會找你去做導演。 “等你擁有了真正的電影電視代表作后，可以加入asc（美利堅電影攝影協會）。如果平面拍的多，也可以加入aipa（美利堅國際攝影家協會）或ppa（美利堅職業攝影師協會）。唐德點點頭，確實就像柯克律師所說，自己這個攝影師的身份反倒是最佳選擇。“至于其他的，就是正常的合作問題，對了，不要接受現金支付合同款項。北部的黑人喜歡用現金付賬，因為可以逃稅。但記住，他合同違約面臨的只是起訴，而你面臨的卻是國稅局！”“放心。”除了那張專輯封面外，mv的拍攝是簽署了合同的。雖然巴德曼看架勢還是想用現金付賬，但接受了柯克律師建議的唐德之后自然是不會同意的。之后兩個人又聊了一下各種注意事項，不得不說，柯克律師的經驗很豐富，他提到了很多可能存在陷阱的案例，唐德將這些記下來后，頓時對之后的經紀條款有了清晰的認知。聊完后，唐德付了柯克律師一筆咨詢費，走出律師事務所。然而就在他打算回家的時候，手機卻接到了一個未知的來電。“你好，我是唐德，有什么事情嗎？”“你好，我是共和唱片副總裁，喬吉奧。打電話是想和你見個面，關于你拍攝的mv，我現在就在布朗克斯區附近。”“好吧。”唐德答應了下來，雖然不知道這位副總裁先生是怎么知道自己給雷蒙拍攝的mv，但既然有興趣，那就代表了合作的可能。這不正是巴德曼現在最頭疼的事情嗎？沒過多久，唐德就在一家hooters（貓頭鷹）里見到了這位共和唱片副總裁。但和想象中不同，當唐德走近后，發現他正拿著刀叉和一個牛排較勁。他的西裝放在沙發一側，身上的白色襯衫整潔平整，一看就是每天堅持熨燙，從這點也能看出來他應該已經成家了，有個賢惠的老婆。“坐，你想吃點什么？”喬吉奧把袖子挽起來，將菜單遞給唐德。“服務員，來份炸雞翅吧。”唐德環顧了一下四周，他還沒來過這家餐廳，不過早已對此有所耳聞，因為這里被譽為全美最性感的餐廳。甚至還有些社區主動要求hooters進來開分店。不過在看到那些女服務員后，唐德也不難理解這種想法。眼前這些前凸后翹膚色各異的姑娘統一穿著低胸印有貓頭鷹的t恤，而且她們的腿上的褲子也短的可憐，直接把半個屁股都漏了出來。走在路上每時每刻都能看到她們搖曳的身形，僅僅是看著都覺得值回餐費。而被唐德叫過來的棕發服務員走過來后，直接伏下身子，盡情展露著自己的優勢給兩位男士觀看，然后笑著道：“帥哥，你想點什么？”“一份炸雞翅和一份可樂。”這家雞翅是出了名的好吃。牛排意面之類的東西不過是用來填補菜單的普通菜品。“好的，沒問題。”女服務員微笑無可挑剔，臨走時還輕輕用手指撫摸了一下唐德的手。喬吉奧見狀笑了笑：“年輕人總是更受青睞。”唐德也笑起來：“如果不是您把錢包擺在桌子上，想必邀約的紙條已經從桌子上堆到地板上了。”“哈哈哈。”喬吉奧爽朗的笑出聲，拿起自己的錢包，皮質上面印著一個女性的名字。顯然，這才是讓女服務員知難而退的原因。“這是我太太送我的生日禮物，我一直很珍惜。”“您真是個好丈夫。”“或許吧，我也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喬吉奧說完一轉話鋒：“你應該很好奇我為什么突然找上你吧？” “當然，我好像沒有發唱片。”唐德開了個玩笑。“沒錯，但你拍了一部驚艷的mv。”喬吉奧放下刀叉，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按了幾個按鈕遞給唐德。唐德接過后發現他手機里的是幾張照片，正是那首《八小時之后》的拍攝現場。除此之外還有一段錄音，是歌曲的片段。“原來如此。”唐德記得有人在自己訓斥其他人時過來圍觀過，但沒想到會有人把照片拍給喬吉奧。遞回手機，喬吉奧解釋道：“其實我本來是想直接找這位歌手的，但很遺憾，他似乎并不出名。”這話說的沒錯，雷蒙才發布了一首撲街單曲，當然沒人認得他。反倒是唐德和吉米經常在片場里混，好歹還能有問到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