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門打開,一條濕漉漉的舌頭將范子瑜卷起,拖向牢房中央。刺鼻的口水從他身上滴落,在地面上留下腐蝕的痕跡和惡臭的味道。范子瑜終于知道自己醒來的時候躺在哪里,胃里不自主地翻涌起來。影影綽綽中,他看到附近的牢房里那些充滿麻木、死寂的雙目,看到他的神情也毫無波瀾。
來不及細(xì)看,范子瑜就被甩在審訊室的地上。這審訊室四面通透,四角掛著火把,將這一方區(qū)域照得通明,想來是為了殺雞儆猴,才這般設(shè)計。
那蛤蟆轉(zhuǎn)頭媚笑,看著范子瑜笑語晏晏,“這小郎君生得真俊!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范子瑜臉上露出厭惡神色,嘴巴閉緊,一言不發(fā)。
旁邊的陰影里突然跳出一道身影,一刀劈在范子瑜耳邊,凌厲的刀鋒火光四濺。“我家姑姑問你話呢!姓甚名誰,速速答來!”定睛望去,這東西生得賊眉鼠目,嘴角還有三根橫須,也不知是狼是鼠!
范子瑜察覺到這鼠妖莫名的恨意,微微愣神。
“黃毛,速速退下,這是明日大王的貢品!”癩蛤蟆孫喜花面色微寒,紅色的唇邊竟然露出一絲殺意。
那黃毛怪唯唯諾諾地退下,口中申辯,“這賊子毫無靈氣,只是生得好看,怎配做夫老祖的貢品?”說罷,又恨恨瞪了范子瑜一眼。
孫喜花聞言怒道,“老祖名諱,切莫隨意提起!”說罷頓了一下,轉(zhuǎn)頭看向范子瑜,臉上又掛上那股嫵媚笑意,“這郎君雖沒有靈氣,但應(yīng)該有其他機緣,神魂當(dāng)中存了件異寶,倒是與那老賊身價相當(dāng),充作貢品非常合格!”
黃毛怪看著孫喜花神色,目光凝滯,似乎有些癡了。再不多言語,躬身躲在門洞陰影里。
范子瑜聽到二人對話,基本確定目前情況,在腦海里小聲說道,“萌萌,可有辦法出去?”
“剛剛釋放了機器蚊子,跟著那黃毛出了門洞,正在探索!”萌萌的聲音響起。“你身上的束縛我已經(jīng)檢查過了,穿上機甲自動可破。可是這大牢之中肯定還有別的控制手段,外邊的情況也無法確定!我們還是要了解清楚再做打算。”
范子瑜略一思索,張口對那蛤蟆說道,“我名叫劉海,來自——”說著指向天空,臉上寫滿倨傲和神秘,只恨自己手里沒個葫蘆,還能再像那“劉海”幾分。
孫喜花隨著他的手指看看牢房頂梁,作出恍然大悟狀,語氣輕柔幾分:“那您是那位大人的隨從嘍?不愧是她啊,連隨從都賞賜異寶。”
范子瑜見魚上鉤,矜持點頭,大喇喇盤膝坐下。還未等他繼續(xù)忽悠,就見那孫喜花惡狠狠說道,“誰讓你坐下的?!那位大人是誰啊?你個賊小子!敢忽悠我!說,那位是誰!是誰給你的異寶!”
范子瑜聞言也不驚慌,故作底氣十足繼續(xù)忽悠:“當(dāng)然是有九個兒子的那位啊!鹿角魚鱗虎掌鷹爪,我是他老人家的傳人!”說完,也不去瞧那蛤蟆,只是神色倨傲地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
孫喜花聽到他的描述,臉上露出狐疑神色,上上下下將范子瑜仔細(xì)打量,猶豫說道,“應(yīng)龍老祖的傳人?怎么可能是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