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傾盆,暴雨嘩啦啦砸在地上,落地有聲,樹木都被砸得生疼,搖晃著茂密的枝葉,延綿的車道上,警車僵黃色的車燈就像兩只直愣愣伸出來的大手,撥開黑暗,一刻不停的奔赴現場,披星戴月的趕來這曾名震全國的天堂養老院。
警車上,天氣通訊電臺正在播放。
“本市十八下午至十九日中午將迎來大暴雨,暴雨帶來冷空氣,短時間劇烈的降溫,大家要注意保暖,出門帶傘,降溫持續時間不大,有望在十九日下午放晴。希望各位司機夜間開車注意,能見度降低,不要開車過快,盡量減少外出,安全駕駛,生命第一……”
“海少,你昨天風塵仆仆剛到我們新寧市還沒有好好休息,又趕上警情了,還是這個狂風暴雨的鬼天氣,真是辛苦了。啊呀,我忘了還沒有自我介紹呢,”馬鵲謙后知后覺的拍了拍腦袋,笑嘻嘻的說道,“我是你小組的下屬,我叫馬鵲謙,今年三十五,當警察有十年了,鵲謙鵲謙諧音就是缺錢,局里大家都叫我富貴,希望我能不拖累他們的財運,另外我最擅長是打架,目前單身,海少你認識有十八歲以上的單身女子,請介紹給我,我是筍盤,我是絕種好男人,我是人間的錢鐘書……”
“行行行,其他人呢?”蘇海海趕緊叫停馬鵲謙的黃婆賣瓜行為,他作為一個正常的成年男人,對其他臭男人著實沒多大興趣。
“還有一個叫牛周易,二十二,工作兩年,很好認,人長得跟牛一樣,反正百米開外人群當眾的一顆臟辮頭就是他了。他主要負責網上信息匯集,為人特別八卦,百事通,多少帶點娘,大家都叫他八卦,他就殼能看不能打,他女朋友眼瞎上當了,他等會就到。還有個更新的半月新人陸路,雜事歸他,基本情況就這樣。”
蘇海海若有所有的點頭,暴雨如涓涓的細流,流淌在車窗玻璃上,水漬模糊窗外的樹木景色,黑漆漆的偶爾亮過一剎黃光,“報案的天堂養老院與五年前‘全國特大養老院詐騙案案’的養老院同一個地方?”
“海少也有關注這個案子?”
“當年涉案的金額巨大,主犯還攜款潛逃,五年來銷聲匿跡,一點線索都查不到,警察的臉面都快沒了,這么大的恥辱,怎么能忘記,多少家庭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這個人渣我在死之前一定要抓住他,讓他接受法律的制裁。”
蘇海海是大局最年輕有為的組長,不要命那是出了名的,短短數年憑借自己的能力爬到組長的位置一時風頭無倆,卻因暴力執法受到不少媒體的諷刺,上頭將他明升暗降,調到這個有些偏遠的小城市新寧市公安局任職刑偵科組長,上一任的組長簡達樓沾了他的光調去隔壁大局。周榮報案時,恰好蘇海海還在局里,上頭就派他處理這件案子。
“吳天堂這種萬惡不赦的罪犯是要接受法律的制裁,可總覺得太便宜他了,被他害得走投無路的受害者痛不欲生,反倒害了千千萬萬人的人卻在監獄有瓦蔽身,一日三餐準時營養,就算執行死刑也不過是瞬間的痛苦,與留下來的受害者日日夜夜無時無刻的痛苦,真是想想就覺得氣憤。”
“若法律真的公平無欺,世上便無人相信死后有地獄天堂。”
公車剛駛入天堂養老院,雨勢漸漸縮小,被大雨澆灌過后的天堂養老院絲毫不顯生機,陰深深的,陰涼涼的,陰沉沉的。蘇海海一下車立刻拿出了拼命二少的態度,孫涵六人在警察的安排下逐個口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仔仔細細的說一遍。
他們六人是在微信群上恰好認識的群友,昨天十八號下午約在這附近郊游野餐,恰巧碰上暴雨連綿,車也故障人也走不了,于是就到附近這個廢棄的養老院避避雨,等雨小了再離開。他們來到養老院的時候,死者先他們一步到了這里,他們不認識死者。
約莫晚上九點多左右,死者突然問他們,既然這么無聊,他們有沒有興趣玩一個尋寶游戲。
死者自稱手上有一張藏寶圖,而藏寶圖上的寶藏正正被人藏在這個養老院里,他一人之力無法找到寶藏,如果他們助他找到寶藏,他便愿意拿出一半與他們六人平分,他們將信將疑見著無聊就同意這個游戲。
死者要求先獨自在辦公室里默寫出藏寶圖的信息,誰知死者從辦公室里出來卻突然反悔,情緒大變,不愿平分寶藏,他要獨吞全部。他們一氣之下將死者再次關到辦公室里,給死者考慮的時間,六人就在對面的會議室里邊烤火休息邊等待死者的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