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衣下花滿樓的時候,是攀墻跑的。
趁著夜黑風高老娘子去前頭尋老鴇子不注意。
躡手躡腳,熟門熟路攀走了。
她一輩子都躲躲藏藏,這樣的路子,沅衣走得很舒服。
她之所以這么慫,還有兩點害怕。
一是怕撞見剛到起沖突的人又耽擱時辰,她明白自己的身份,招不起達官顯貴,亦要為霽月保身,他不能再暴露。
二是怕花滿樓大堂里的那些目光再凝到自己的身上。
不知為何,大概是乞丐做久了,甚少有目光會流連在她的身上,但凡有人瞟著眼睛在她身上過兩圈。
沅衣很敏感,都能察覺出來。
像之前通元當鋪守門的漢子的目光。
她進門來的時候跑得急,跑得很快,也能注意到大堂里好些人都在看她,目光凝在身上,到處都不自在。
真不明白她有什么可看的。
天生愚笨,長相平平,和熙經常說她是個傻子。
自認了,也不敢反駁。
和那些甩衣袖扭水舞的窯女比起來差遠了。
什么事兒都做不好,就連用男人都不會。
霽月都被她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