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站在門外,看著夕陽從眼前緩緩落下,那些昏黃的光線漸漸消失讓他覺得時間流逝的真快,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就有了新的事業(yè)和新的生活。唐德懷抱著雙臂,掃著街道上那些過往匆匆的人群,美利堅的夜晚可并不算安穩(wěn),搶劫不能說時有發(fā)生,只能說天天發(fā)生。唐德已經(jīng)物色好了新的小區(qū),打算等公司再接兩個廣告掙到錢后直接讓母親搬離。就在想著事情的時候,他忽然看到對面街道上走過來一位端著玻璃的男人。那熟悉的古烈發(fā)型,是湯姆·布朗恩,唐德曾經(jīng)的鄰居,也是第一次拍攝mv時被唐德招攬過的人。自從那次拍攝后,湯姆就繼續(xù)他的打工生活了,沒有再和唐德碰過面,沒想到竟然在這里遇到了。等湯姆端著長長的玻璃踩上馬路臺階時,唐德剛想揮手打個招呼,卻突然聽到一聲急促的轟鳴聲,緊接著一輛如閃電般的摩托直接擦過湯姆身邊,讓他快步避讓的時候下意識的松開了雙手。“咔嚓,嘩!”玻璃碎裂的聲音立刻響徹街道。而那位摩托騎手,則停下來,摘下頭盔露出稚嫩的臉龐,摟住身后的女孩大聲嘲笑:“哈哈哈哈,看啊,瞧他嚇的!”湯姆臉上生出些怒氣,剛準備沖過去,然而下一刻又是幾輛摩托車飛速駛了過來,停在那男孩身邊。當把頭盔摘下來后,唐德發(fā)現(xiàn)他們都是一群半大的孩子,穿著統(tǒng)一的黑夾克,應該是本地的飛車黨。湯姆沒有繼續(xù)向前走,因為他知道自己上去只是自取其辱罷了,所以他站定了。那些男孩本來還打算給他個深刻的教訓,可是現(xiàn)在看他慫了的模樣,立刻大聲嘲笑起來,用最下賤的詞語將湯姆辱罵了一遍。可湯姆沒有任何反應,他只是蹲下身,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平鋪在地上。然后沉默的撿起地上的碎玻璃,就像是要把自己碎裂的生活撿起那樣。可惜,這終究只是徒勞一場,下一秒,他就被劃傷了手。但他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繼續(xù)沉默的撿著,任由鮮血染紅了玻璃。那些飛車黨見狀也覺得無趣,欺負一個不會反抗的人顯然并不能讓他們旺盛的多巴胺平復下來,于是他們又騎著摩托耀武揚威的離開了。唐德緩緩上前,蹲下來幫他撿了幾塊玻璃。“謝了……唐德?”湯姆轉過頭發(fā)現(xiàn)是熟人。“沒錯,是我,我的車在洗車行……”唐德沒有去問湯姆最近的近況,而是轉移話題道:“去找你的家人了嗎?”湯姆的家庭在湯姆進監(jiān)獄,幫忙還了幾次貸款后,就離開了紐約,唐德也不知道他們?nèi)チ四膬骸2贿^湯姆卻點點頭:“他們前幾天剛到紐約,不過他們過兩天又要走了。”“方便嗎?我是說……交通,生活。”唐德順著話問道。“還好,除了交通以外一切都好。”只有說到自己的家人,這個男人的嘴角才會微微上翹。“布朗恩太太在我們家搬過來的時候對我也很好,經(jīng)常給我們送蘋果派,還站在花園里和我打招呼……”唐德笑著,把自己的車鑰匙遞過去,這臺車是他之前的那輛二手車,唐德本打算過段時間就換掉的,不過現(xiàn)在看來它有了新用處。“什么?”湯姆沒有接。唐德拍拍他的肩膀:“拿去吧,帶著布朗恩太太好好逛逛,就說唐德向她問好。”“我不能……”湯姆剛準備拒絕就被唐德推了回去,把鑰匙硬塞在他手中。“得了吧,伙計,我不是為了你,是為了布朗恩太太,別這么固執(zhí)。而且不是免費的,你還回來的時候可得把油加滿。”唐德笑著退后幾步,等湯姆握緊鑰匙后才轉過身揮手告別:“那我先走了,伙計!”湯姆看著唐德的背影,沒有說話,只是又把鑰匙攥緊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