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黑沉得厲害,連月也見不著,辨別方向很費勁。
沅衣有些日子沒鉆狗洞往這邊湊,甚少受傷,用不著踩藥,許久沒來,這里的很多莫名的草,瘋狂生長,簡直比她還要高,路也找不著,只能往里頭沖,她身上披著的衣裳,脫在廟里給了男人當被褥。
稍微鋒利的草,劃開她露在外面的藕臂,不一會她身上就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
好在那些草藥還有,她用刀子割了一大堆,抱起來捆在肩上,原路返回。
立秋之后,怎么會這么冷。
她的牙根都在打哆嗦。
回到城隍廟已經是深夜,燒起來的火漸漸滅了,男人躺在一邊,和她剛離開的時候沒什么差別,就是臉色慘白。
皺著眉頭,好像很痛苦。
“霽月別怕,藥來了。”
她在外面撿到兩塊石頭,平一點的做藥臺,大一點圓一些的做搗石,可以把藥砸碎,先將藥洗洗,沅衣便開始搗藥。
她力氣大,發出的聲音小。
不消多時。
很快,細嫩的草藥,就搗成細碎的藥糊,給他敷上去。
出門時才擦干凈的血,沒多久,又冒出來了。
沅衣對他有無數的耐心,仔細給他擦干凈,才把藥敷上去,從頭到腳把他裹成一個粽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瞎貓碰到死耗子,還是男人命大,沅衣把他照顧得無微不至,折騰下來幾天,他的傷勢漸漸好轉,只有些實在嚴重的還在血肉模糊,細微的傷口慢慢結痂愈合。
白修筠在第三天醒來。